何度坐在咖啡厅,百无聊赖的戳着桌子上的绿植,就不明白明明是一起的人。为什么他要被单独抛开,坐到那两个人的五米开外,寂寞如雪的看着人家老友相逢。   虽然的确没他什么事,可好歹也可以介绍认识一下啊。   哒哒哒的声音响起,随后一阵怪异的味道飘过来,何度一身冷汗,不好的预感,瞬间直起了身板,回过头,果然是那丧尸女,好了这下不寂寞了,却想死。   孟晴夏定眼看过来,似乎想了一下,才忽然咧开嘴,踏着九寸的高跟鞋跑过来,“小肚子,好巧,你也在这里!”   何度扶额,尴尬的扯着嘴角,“我是何度。”   “不都一样?”孟晴夏倒是毫不客气的在何度对面坐了下来,看了眼单子,又凑到何度面前,朝着服务员笑道,“我要和他一样的。”   “你怎么在这里?”何度看着眼前这张娇艳明媚的脸,对昨天的事还心有余悸,往后退了一些,“这个点不应该在上班吗?”   孟晴夏朝着余海璇的方向看了一眼,忽然狡黠一笑,“本来要过来视奸的,不过现在看来,待会可有好戏看了哈哈哈!”   何度黑线,赶紧喝了口水压了压惊。   尚息坐在余海璇的对面,依旧是一身工作服,“因为下午还有工作,所以就没来得及换衣服。”   余海璇摇头,“没事……”   “最近过得好吗?”尚息的目光胶着在她身上,余海璇仿佛有些无处遁形,尴尬的笑着,“还好。”   “不好,”尚息一双重瞳微敛,盯着眼前的人,意味深长的语气,“况且,胡樾回来了。”   海璇顿了顿,说不出话来,只得低着头,不去看他的眼睛。   “当年……余教授的事,我们都有责任,即使是那样,你也不该把所有的错推到胡樾一个人的身上。”尚息语气淡淡,明知道余海璇并不想提起当年的事情,却还是揭了她的疤。   余海璇不想听。   更不想想起来。   她语气出奇的平静,“尚息,胡樾回不回来,跟我过得好不好没有关系,当年的事已经过去那么久了,要说错,错的也是当年的人和事,与现在无关了。”   尚息眸色微沉,过了好久,才缓缓说道,“那就好。”   余海璇不想久不见的两个人如此尴尬,便扯着话题,“你呢,现在怎么会在这里工作?”   尚息轻声笑着,目光不放过余海璇的每一个表情,“我一直都在这里工作。”   算起来的话,他和胡樾都是余长生的学生,只是尚息比胡樾要早两年。毕业后也都跟着余长生从事海下工程。   当年,余长生的几个得意门生里面,最为器重的两个人,一个是胡樾,另一个便是尚息。   他常说,这两个人,有才华,有韧性,将来必有大作为。特别是胡樾,在海洋生物中,有着他都比不上的天赋。   那个时候余海璇总是抱着父亲的胳膊,高高的扬起下巴,藏不住眼里的骄傲,我的胡樾,自然是全世界最厉害的人。   父亲总笑她,这一辈子算是被胡樾吃死了,小鱼逃不掉海了。   她说,怎么会逃呢,他在哪里,我游到哪里。   可现在呢,曾经信誓旦旦,终究毁于一旦。从她把刀子刺进他身体里的那一刻开始,她就知道,她已经是一条没有鳍的鱼,沉于海底,再也到不了他的疆域。   尚息注意到她的失神,隐去眼底的情绪,重瞳幽深,“倒是没想到,胡樾也会屈于这个小小的水族馆。”   余海璇抿着唇,默不作声。   透过玻璃窗,目光紧紧的看着外面从水族馆出来的二人,夏芷荷走在胡樾的身边,眼睛有些微微的红肿,她伸手挽上胡樾的胳膊,而胡樾也并没有拒绝。   余海璇移开目光,低着头,却不知道该看哪里。   尚息的声音忽然有些低沉,眼里闪着猎人捕捉猎物时的光,嘴角扬起一丝不易察觉的笑,“海璇,夏川海生前,是给那两个人定下了婚约的。”   一声闷棍,余海璇有些呼吸不上来。   却听尚息接着说道,“你大概不知道,两年前,在那个岛上,胡樾差点被那群人活活烧死的时候,是夏川海救了他。”   “所以不管是为了胡樾的能力,还是为了那一命之恩,夏川海无论如何也不会放过他。”   尚息温沉的声音在耳边缭绕,到头来却只剩那几个字,胡樾差点被人活活烧死,被活活烧死。   她觉得现在就是有一团火在灼烧着她的心,说不出什么感觉,仿佛有一万个小小的自己在叫嚣着,却也只能到喉咙沙哑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