柳絮的灾难在两周后终于停止。   苏锌因为无意中打通了这个通道,房间不仅变得敞亮了,还无端增加出一些空间来。不过,胡斯芮虽同意她在此住下,但明确表示要收取一定的房租。所以这扩大的空间于她而言到底是福是祸,说不清楚。   斜窗外的玉兰花开得正欢,一树紫粉在春风中摇曳。周末的清晨,苏锌在室内低喃轻唱,偶有几只南飞而归的燕子掠过湛蓝的天空,一袭平静的空气时时被打破。   池少时站在二楼的阳台,倾身望去,室内的人仿佛是一个避开俗世的清修之人。所以他不明白,明明只要不动,那便是一幅美好山水画的她,是如何生生将自己修炼成如今的这般模样。   明初官窑!   苏锌弹了几首曲子之后便停下来,认真地思考那天池少时在浴室里说的话。   当初是情绪激动,现在清醒了她才想到,那个时候为什么不求证一下,他说是明初官窑的花瓶那就是明初官窑的吗?   现在可好,花瓶已碎,“尸体”也不知下落,死无对证,就算是个假的也只能认命了。   无奈,她上网搜索了一些关于明初官窑的信息――最低报价起码都在七位数以上,也难怪池少时说她赔不起了。之后,她又搜索了当下N市清洁工的待遇,按照最高标准来算的话,她给他当清洁工估计得当到下辈子去。   算了算自己在酒吧的收入,苏锌只觉得一股冷气冲得牙疼,这得还债还到何年何月……   她微微叹了口气,拨打了安安的电话。   安安是苏锌在街头唱歌时认识的一个同伴,但她唱歌纯粹是为了好玩,喜欢唱一些激情燃烧的英文歌,为人情绪多变,人格复杂。在街头演艺圈里不光名声非常响亮,而且消息十分灵通。   在安安的帮助下,苏锌成了她所在高级西餐厅的一个服务生。   由于苏锌比较灵活,长相也不差,餐厅老板在面试当天就直接让她去参加岗前基本礼仪培训。   这家餐厅在N市是属于顶级高端的,来者通常而言都是非富即贵,最重要的是,可以收小费。   苏锌很喜欢这份工作,喜欢程度远远超过了她拿起吉他弹唱时所产生的愉悦感。   然而就在某个阴天的下午,她在这里碰见了非常不想见的人。   就是她的金主、老板、债务人――池少时。   他穿着灰色的休闲衬衣,高挑的身材伴着春风得意的笑容,一走进来便吸引了餐厅里大多数女性的目光。跟在他身边的是一位俏丽佳人。   池少时大概和那位女性相处甚欢,频频为她夹菜喂汤,两个人旁若无人地你来我往调笑,简直是伤风败俗。前脚这么想着,后脚苏锌就为胡斯芮附身感到羞耻。   安安为他们送去最后一道甜品,回来的时候趴在苏锌耳朵边尖叫:“天哪,17号桌的男客人简直是帅爆了。”   “帅还不是要吃饭的。”苏锌接过厨师递来的罗宋汤,见安安一脸花痴地看着17号桌,提醒她,“别看了,别人带着女伴呢。”   “有没有天理啦,看都不让看。”安安号叫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