交警大队的旧车库远离市中心。二人到的时候,已经过了午夜。 罗旌之前说的话并不是纯粹在敷衍少女。车库的钥匙都在老妖婆手里,他并没有。 他想进去只有一个办法。 …… “哎,你不是女鬼吗?是你非要拉我来检查的,你就不能穿墙进去,帮我开个门吗?” 罗旌手里拿了根粗铁丝。车库后面有道小门,他正在努力尝试—— 撬锁。 然而,少女显然完全没有身处作案现场的自觉。她此刻正蹲在一旁,全神贯注地看灌木丛后面的土拨鼠刨洞。 “告诉你几百遍了,我不是女鬼,不会穿墙。你再叫我女鬼,小心我不客气。” 罗旌瘪嘴,暗想,说自己没醉的人都是醉鬼,说自己没疯的人都是神经病。他用余光瞟了瞟少女,午夜,她的皮肤白得几乎透明,黑发曳地,裙子在昏暗的夜里失了色彩。 还能有比她更形象的女鬼吗? “那你帮我望个风也行啊。”罗旌锁眼捅不开,急得直冒汗珠,“我怎么有种做贼的感觉。” 少女毫不在意,“怕什么,反正他们又看不见我。” 罗旌手上顿了顿。 “可是他们看得见我啊。” 少女从土拨鼠上抬了抬眼,恍然大悟。 “啊,明白了。你想让我教你隐身术啊?”她毫不犹豫地摇头,“实话告诉你吧,不是我不愿教你,你没死过,教了你也学不会。” 她顿一顿,忽然挑挑眉,接道:“要不你也先死一回试试?” 罗旌嘴角抽搐。 “那还活得回来吗?” 少女露出一个纯洁的笑,“看运气。” 罗旌:“……” 门锁在这个时候发出“咔嗒”一声响。少女听到声音,站起身来,拍了拍裙子上的尘土。 二人进了车库。 车库里没有灯光,很大,只有月光从窗口渗透进来。少女走在前面,一辆一辆地看这些被撞得五花八门的车子。 罗旌跟在她身后。 “哎,你总有个名字吧?”车库太静,尽管罗旌压低了嗓音,还是隐隐有些回声,“我不能一直哎,喂的叫你啊。” “忘了。” “啊?”罗旌傻乎乎地问。 “名字,我说我忘了。”少女没转身,“我活着的时候罪大恶极,所以死后成了地狱使者,不记得自己的过去,现在的工作是专门把死人带走。” 罗旌没吭声,少女斜睨了他一眼。 “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在想什么。你觉得我碰不到实物,所以动不了你?”她清清嗓子,“我警告你,你少惹我,不然小心我把你也带走。” 这番恫吓并没有达到少女预期的效果。罗旌恍如未闻,眉头紧锁。 少女微微抬高语调,“跟你说话呢,你听见了没?” “啊?哦……”罗旌缓了半拍,解释道,“不是,你刚刚跟我说的那什么地狱使者,这情节好像有点耳熟,我怎么觉得好像在哪儿听到过啊……好像是……” 少女眨眨眼睛。 罗旌还欲再说,但她没待他继续,便忽然眸子一亮。 “找到了,在那里!” 她说着就身形一闪。 罗旌追过去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