晚上,我回到家,给洛小缇打电话。我说:“你知道你走后,我见到谁了吗?” “谁?”洛小缇八卦地问。 “Icy。” 洛小缇八卦的兴趣一下就没了。她说:“他啊……你还是少和他接触。那个人……反正你别和他多说话。” 我犹豫了一下,问:“当年在宿舍洗手间里打你的人,是不是他?” 洛小缇的声音听起来更不开心了,说:“不是让你别问了吗?” 我说:“小缇,我想和你再聚聚。” 洛小缇飞快地说:“好,就明天吧。你进城来,正好我带你看看我的工作室。” 其实,和洛小缇这么久不见,时间让我们多少有了陌生和隔阂。可是有关Icy的事情,我只能和她一个人说。有时想想,真是可怜。越长大,朋友越少,接触的人越多,就越感到孤独,能说些心里话的,只有少年时代的朋友。 第二天,我先去了“小白”看蓝桉。这一天,我和Q要给他洗澡。这是件非常麻烦又困难的事,因为蓝桉不许别人动他的头发。我们要像逗小孩儿一样,一边哄他,一边给他洗。 不过这一天,蓝桉特别安静,他赤裸裸地坐在热水里,一动不动。 有时觉得好奇怪,曾经他的身体,让我悸动而脸热。可是现在,看着他,就像是在看小时候的蓝小球,没一丝成人后的羞涩。 我给他洗头发,他也没有厌恶,任由我给他揉出一头的泡沫。 Q用毛巾给蓝桉擦额头流下来的水,说:“看看你,多幸福,皇帝一样,每次还都要闹。” 就在这时,梁姨来敲浴室的门说:“Q小姐,有安澜公司的董事来找你。我要他在楼下等着了。” Q站起身,说:“今天他这么乖,就交给你了。”说完,她就出去了。 我对蓝桉说:“现在我一个人给你洗了,你要听话。” 蓝桉却微微笑了。 我根本不知道他为什么笑,总之是很高兴的样子。我看着他可爱的表情,忍不住轻轻吻了他的脸颊。 蓝桉微微一愣,转过头,看向我。 那一刻,我心里仿佛开放了春天全部的花朵,溢满了无以言表的欢乐。 我真心觉得自己好蠢,因为他看了我一眼,就乐成这样。忽然就想起了,Icy说的那个《昙花与韦陀》的故事。 我该是比昙花更幸运的人吧。至少蓝桉,还在我的身边,会看到我,生气时对我发怒,高兴时对我微笑。 我陪蓝桉从浴室里出来,帮他穿好衣服的时候,隐约听见楼下客厅传出叫嚷的声音。有人愤怒地说:“这么一大笔资金,打到海外账户,你拿去干什么了?” 我忙走出房间,看到底发生了什么事。 只见一个四十多岁的中年男人,在客厅走来走去。他说:“谁给你权力动用的?如果我不查账,根本不知道你竟敢动用公司的钱。你今天非给我说清楚,钱都到哪儿去了?” Q坐在沙发上,平淡地说:“对不起,你没权力知道。这件事,是蓝先生安排的。” 中年男人指着楼上说:“蓝先生?他都成那样了,还能安排什么?我看就是你巧立名目,转移资金。” 就在这时,Icy走出来,大概是畏光,他穿了极大的黑色卫衣,把自己罩起来。 Icy说:“赵利海,我告诉你,如果这个世界上只剩下一个不会背叛蓝桉的人,一定是Q。如果她说是蓝桉安排的,就一定是蓝桉安排的。你走吧。” 那男人瞥了Icy一眼,说:“别以为你们是公司的大股东,就可以为所欲为,我会查出来的!”说完,他就愤愤然地摔门而去。 客厅里,只剩下Icy和Q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