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找我啊,反正我现在也是大闲人。” Q笑了笑,说:“你要真闲,帮我管管小T。她最近和一帮同学在一起,也不知道在忙什么。我问她,她就嫌我多事。你当过老师,知道怎么和这群小孩儿打交道。” 我说:“行,昨天蓝桉还说要去野营,把大家都叫上。” “蓝桉找我们野营?他真是转性了呀!”Q满脸不可思议,“你不知道,蓝桉这几个月不在,公司里争得头破血流。没有他压着,以前想动不敢动的人都跳出来。这些,我一句都没敢和蓝桉说。他好不容易下决心开始新生活,我不想打扰他。” 我点头说:“对,这些事不要让他知道,让他过些平静的日子。其实公司没了也无所谓的,大不了我上班赚钱养他。” Q哈哈地笑出声:“这些话你也不要让蓝桉听到,要不然你会死得很惨。” 的确,蓝桉是个拒绝一切施舍的人,蔑视他的能力,等于自找死路。 就在这时,又有服务生进来了。 这个餐馆啊,是不能让人好好聊会儿天了。 这次服务生换的是花瓶。真是有够奇葩,见过吃饭换骨碟的,没见过中途换花的。我特别瞥了眼这位服务生,还戴了白色的悲剧面具。这又是要表现哪种格调呢? Q说:“我们不叫你,就不要再过来了好吗?” 服务生点点头,转身离开了。 Q无奈地摇了摇头:“抱歉啊,挑错了地方。” 我忽然闻到一缕细弱却熟悉的香气,细细地缭绕在鼻尖。Q大概也嗅到了,脸上的神情忽然凝重起来。 我说:“这是什么花的香味,这么熟?” Q皱着眉头:“这不是花香,是Dior的Addict。” 我以前听过,Addict是Dior的一款以昙花为基调的香水,中文名字叫“瘾诱”。 我和Q不约而同地望向那瓶新换上来的花。 那是一束十分逼真的绢花,白色花瓣卷须舒展,洁皑琉璃。 是昙花吧? 就是昙花。 曾经有个人陪我看过它的盛放,嗅过它的奇香。 Q突然站起来,跑出隔间,我也跟了出去。 Q抓住一位服务生的胳膊,问:“刚才给我们送花的服务生是谁?” 服务生迷惑地说:“嗯?什么送花的?” 我说:“刚才从我们那边出来的人呢?” 服务生说:“什么人?没注意。” Q气恼地甩开他的手臂,跑到门外。 马路上空荡荡的,偶尔有行人走过,向我们投来异样的目光。 忽然,有人从餐馆的大门里冲出来,说:“Icy呢?你们看到Icy了吗?” 我和Q都是一愣,一起说了声:“何以敬?” 何以敬一头汗,巨大的背包沉沉地坠在他肩上。他站在路边看了看,发现没有Icy的影子,愤恨地叹了口气。 Q说:“你看到Icy了?” “我……也还不确定,但基本上就是他。”何以敬从背包里拿出那封Icy的信,“你们看过这张信纸吧,手工的,不是市面上的成品。” 那张纸看起来粗糙又精致,的确像是DIY的东西。 Q问:“你查到哪儿来的了?” 何以敬说:“咱们市里的手工纸坊不多,就那么几家。我今天刚找到一家叫‘梨核’的纸坊,就看见Icy从里面走出来。” “真的假的?”我几乎是叫出来了。 “虽然远,但八九不离十。我看他上了一辆车,就跟着过来了。”何以敬双手比画着,“他从后门进去的,我停了车子追进来,他就已经走了。没想到看到你们两个。” 我忽然想起来桌子上的昙花,说:“刚才他送的花不会也是纸的吧?” 我们几个又跑回去。 桌子上的白色昙花的确是纸制的,那纸的质地极好,有如同锦缎似的光泽。 Q说:“我们一起去‘梨核’看看吧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