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没有事情想要问我吗?”沈复低沉的声音飘飘悠悠地传来。   他没有转过身来。   “不知道该不该问。”   “你若问我,我便会答的。”   沉忆心一动,却还是表现地不动声色“你今天是有什么事吗?其实我从一开始就觉得你不对劲。”   “不是什么大事,就是很多年前的今天,有个人死了。”   “谁?”   沈复缄口不言,沉忆觉得自己可能是说错话了,连忙安慰“对不起,我不是故意问的……”   沈复转过身来,揉了揉沉忆的头发,带着些许宠溺:“傻姑娘,明明是我让你问的。”   “……”   “沉忆,你不觉得有时候想念一个人是很奇怪的感觉吗?明明我不喜欢她,也记不得她的样子,可是却会为她伤心。”   “可能是太重要了,不舍得忘记她的好。”沉忆渐渐靠近他,踮起脚尖,轻轻地拍了拍他的肩膀。   “今天是我娘的忌日。”  “我大概猜到了一点。”沈复很少这样。   “那我现在是不是应该夸夸你,怎么这么聪明。”他笑了笑。   “沈复,原来你和我想的不一样。”   “什么不一样?”   “明明不是一个开朗的人,却可以那么温暖地对所有人笑。”她说得极其认真。   “那你觉得我对你笑的时候,是真心还是假意?”   “不知道。”她平静地注视着他,目光如水,却要深入到他心里。   “其实我自己也不知道。”有时候面具带久了,面具就成了自己的一部分。   “那就不要在意了,沈太医,你可是太医。要会自救才能救别人。”   “知道了。”沈复俯身,嘴唇轻轻地在她额头上点了一下。   沉忆连忙后退,险些撞到身后的书架,沈复一把拉过她,将她拥入怀中。   “沈复!你干什么?”她有些着急了,可是又没有推开他的力气。   “……”沈复紧紧地将她楼住,生怕她挣脱自己。却始终都没有说话。     “你现在松手。”   “……”他依旧不说话,沉忆还在用力挣脱他。不由得想笑,她这么笑,哪里来那么大力气。   “如果你再不放手,我们以后连朋友都没得做了。”沉忆的语气更加强烈,沈复笑更甚了。   他自己也觉得自己真的是太沉不住气了。   他觉得,自己真的是喜欢上怀里这个姑娘了。   没有预兆,没有原因,只要她站在这,就已经足够满足了。   有一美人,清扬婉兮。   他又想起这一句诗,那日她穿上那条衣裙时,他忍不住想起这句话。   却忘了后面那一句,邂逅相遇,适我愿兮。   适我愿兮。你是我所钟情的姑娘,一见钟情。有时候爱上一个人,不需要时间。   “是我逾越了,抱歉。你别多想,我今天心情不是很好。”沈复松手,平淡地说。   “以后不要这样了,会惹人误会的。”   “我只是觉得,这个时候,可能你会更懂我些。”   “我懂的,我娘死的早,虽然有些事情我记不得了,但我知道,她一定是爱我的。 ”   沈复感激地看了一眼沉忆,“给你挑几本书,你且拿回去看看,回头有什么不认识的字,尽可到太医院问我。”   “嗯。” “过些日子我不在宫里,你可能会找不到我,等我回来了便去寻你。”   “嗯,知道了。”沉忆始终都不敢抬头看他,一直低头看着脚下。   不知怎么,听到他说要走竟然有些不舍得。   “注意保护好自己。”   “你也要小心。”沉忆还是没敢抬头。   “是不是今天我吓到你了。”沈复蹲下,抬头去看她。   沉忆不好意思地摆了摆手,慌张地解释道“没有没有,我……你……你别多想。”   沈复温和一笑“知道了。”   “那你现在起来?”她试探着去问他。   “好,这就起来。”他依和着她说,若是真让她怕了自己就不好了。   沉忆后退,沈复于是站了起来,依旧对她微笑,她也不似起初那般局促。   不知怎么,沉忆觉得自己现在和沈复已经很是熟悉了,她也说不好自己心里是怎么样。   乱的像一团麻,本来自己明明是很通透的。   “沈复,谢谢你。”她拿过他手中的书卷,很是珍惜的看着它们。“这是我最后一次跟你说谢谢。”   “嗯,你本就聪慧,这些书不算是高深,我约摸着你应该很容易就看懂了。”   沉忆难得含笑看他,默不作声,只是凝视着他。   “沈复,你真的和我想象的不一样。”   “那你现在认识我了吗?”   “没有,还差一些。”沈复于她就像一本深奥的书。   那我想着有一天你能够完全读懂我,即使我们之间没有可能。